(一) 鸦片战争时,清军抓住几个英军俘虏,道光帝很是兴奋。审问时所提问题是:“尔国地方几许?英吉利到我回疆有无旱路?”英俘认为问题提得太过怪异,不好回答。
19世纪中叶,西方列强铁甲横洋,以整个世界为殖民对象,狂放不可一世。而作为“泱泱大国、煌煌天朝”之第一人,对世界之变浑然不觉,出语如稚子。道光帝的无知可笑映照出的正是清王朝的妄自尊大。但,历史演进,余绪未绝。曾有一个事情,也让我们盲目地“自豪”了许久。即“从卫星上唯一可以看到地球上的人工痕迹只有中国的长城。”后来,这个说法被证明是毫无根据、子虚乌有的传言。不能仅仅将此看做是科学知识的不足,说到底,仍是一种虚妄的“大国心态”作祟,心界遮没了视界。 (二) 庚子赔款,清政府实行新政,派出大批学生出国留洋,其以赴东瀛日本为最多。有人问操办此事的湖广总督张之洞何以如此?他回答简当而精妙:“同文、同种、同省。”意思是文字、种族很接近,可以省下许多钱来。 张之洞这个人有官声,那个著名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就出自于他。在晚清政府百孔千疮、腐朽衰微之际,他仍挖空心思省银子,其也难能可贵。而我们今天屡禁难绝、变相旅游的公费“考察”,花国家的钱不知心疼,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不知有人能否想到这个封建时代官员的 “三同”之论?其实,不求“同省”了,但求对路,不要做去梵蒂冈“考察”什么工业制造的可笑事情。 (三) 民国一次举会,与会者质询孔祥熙的经济问题,他满头大汗,难以辩驳。后急则生智,冒出一句:“我是孔夫子第75代孙,贪污之事是不会做的。”众人诧异,一时无言以对。 四大家族之孔,靠着执掌财政大权自肥,为人诟病。这个“圣人”的后代,无儒家之行,有名家之嘴,其诡辩之术居然是这种逻辑,他为何不说自己是孔方兄的孔呢?无独有偶,南方曾有一贪官,与孔部长所言如出一辙。群众举报他的问题,组织上找他谈话。他说,“我是革命家庭出身,腐败之事是不会做的。”并还补充道:“你们瞧我面圆额方,哪像个贪官的样子。”言之信誓旦旦。但,数千万元腐败案最终查清,他立时换了另一副嘴脸,哭哭啼啼说:“我辜负了党的期望,辜负了人民的养育。” (四) 张大千少年时,曾被土匪绑票。土匪让他给家里写信索要赎金。他执笔还未写完,一旁观看的土匪发出惊呼:“这个娃儿的字写得好漂亮哦,莫如先给咱做个师爷。”于是,十四五岁的张大千,在土匪窝里就做了几个月的师爷。 土匪有这样的书法审美水准,让人始料未及。赎金不要了,先做师爷,引进人才要紧。实践证明,土匪确有眼光,张大千数十年后果成一代大家。巧的是,读这个轶闻时,刚看到一条电视报道,也是恶匪绑票的事情。但结果出乎意外:赎金到手后,恶匪居然会把人票撕掉。于是想,今日之匪竟不如昔日之匪:昔匪对文化有所敬畏,今匪全然不守绑票规则。同为匪,都行恶,竟有如此的高下之分。 (五) 袁世凯进行所谓的大总统“选举”,怕议员生变。于是,组织了千余人的“公民团”。这个“团”里多是流氓、地痞,得了袁的银子十分卖力,堵在会场口大嚷:“不选出袁大总统,谁也不能回家。”可怜百余议员十余小时饥肠辘辘,只好投票了事。 窃国大盗袁世凯的这个糗事,发生于1913年的秋天,他的“大总统”之名,得来可谓无耻之尤。但,这种无耻并不能绝。读杂文,写到某地一景,何其相似:上级部门到一基层单位考察领导,为保证领导的高得票率,于是,紧急行动起来,先开骨干会,再开中层会,严密布置,精心安排。并声称,票要落实到每一个人头,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哪个地方负责。结果当然出奇得好,百分之一百的得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