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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的大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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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迈克尔·怀特 约翰·格里宾
来源:《斯蒂芬·霍金传》

  “痛苦”的大一新生  尽管牛津有许多吸引人的地方,但据说霍金在牛津第一年的生活是很痛苦的,这年他的中学同学和亲近的朋友中没有一个和他一起上大学的。

  做作业是一件令人厌倦的事。霍金在解答导师布置的任何物理或数学问题时很少有困难,由于不必费神就能轻易取胜,他在精神上就处于低落的状态。学生每星期要听很多堂课,还要参加每周一次的个别辅导,辅导的内容是把前一周导师布置的作业过一遍。除了这些之外,剩余的时间由学生自己安排。

  最自由的事情是考试,考试制度松散。唯一要紧的考试是由大学校部主持的,而不是由学院方面主持的,这种考试在第一年的年末和最后一年举行。对授学位起决定作用的是学生在最终考试时的表现,学院方面在每学期开始时也考查学生在前一学期的学习情况和在假期内自学的情况。这称为学期考试,并由学生的导师打分。霍金对此这样说:那时在牛津盛行一种对学习非常抵触的风气。你要么不努力也能取得优异成绩,要么就承认自己的智力有限,得一个四等的成绩。如果你学习很努力才得了一个好成绩会被认为是灰色人,这在牛津大学是最糟糕的一个称号。

  霍金知道自己属于前一类人,他决定把这类人的形象付诸实践。在第一年的学习中,他只上数学课和数学方面的辅导课,也只参加学院主持的数学考试。因为他的导师坦率地说,第一年的物理学课程比中学的高级课程内容多不了多少,对霍金的用处有限。

  有一位曾和霍金一起参加个别辅导的同学,回忆起一件他印象很深的事情:一次,导师布置了一些题目要在下一次辅导时讨论,小组内除了斯蒂芬外没有人能做出这些题目。霍金论证了一条特难的定理,导师看了他的作业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对他表示赞赏后把作业还给了他。霍金没有丝毫的骄傲自大,他只是拿回作业,将它揉成一团,抛到了教室角落的废纸篓里。后来个别辅导小组的另一个学生说:“如果我能在一年内论证出这条定理的话,我一定会将自己的成果保存下来留作纪念!”

  另一件事也涉及到辅导课。导师为组内的4个学生留下了一系列题目,要他们在下个星期完成。在要进行讨论的那天上午,其中3个学生在公共休息室遇见了霍金,他正坐在扶椅上低着头读一本科学幻想小说。

  “你觉得这些题目怎么样,斯蒂芬?”一位学生问。

  “噢,我还没做呢。”斯蒂芬回答说。

  “你最好做一下,”他的朋友说,“我们3个上星期一直在做这些题目,只解出其中的一道。”

  后来在去上辅导课的路上,他们又遇见了霍金并问他题目解得怎样了。“噢,”他说,“我时间不够,只解出了其中的9道题。”

  霍金几乎不做笔记,只有几本教科书。事实上他在所学的领域内已经太领先,以至于他不相信许多标准教科书上讲的内容。

  尽管他对学业持一种懒洋洋的态度,但他和导师伯曼博士的关系还是很好。他有时也到位于班伯时街的伯曼家去喝茶。夏天的时候,伯曼一家在后院草坪上举行聚会,他们一起吃草莓和打棒球。伯曼博士的妻子莫琳特别喜欢这位行为怪僻的年轻学生,她的丈夫对他评价很高,认为他是一位物理学家。霍金来喝茶时常早到一些,询问莫琳他该买些什么好书,她指导他要以高品位的文学营养来补充他有时仅阅读物理教科书之不足。

  霍金不够努力,但这似乎并没有妨碍他在物理学方面的进展。作为一个享受奖学金的学生,他必须在第二年年末竞争大学的物理奖,他同年级的其他学物理的学生也都参加竞争这一奖项。他只花了最少的努力就得到了最高奖,并得到了一张价值50英镑的购书礼券。

  鲁莽的舵手

  保持自己的学业优秀并和伯曼博士关系良好是一回事,而克服日益增加的对这一切感到厌烦的情绪又是另一回事。

  此时霍金可能陷入了抑郁症。幸运的是,在第二年他发现了有助于稳定自己情绪的一件有趣的事。他开始划船。划船是牛津和剑桥的老传统,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之前。每年在两个大学间的划船比赛使那些划桨能手大显身手,这些能手在一年中花不少时间参加院际的比赛和训练。

  划船要求献身精神和投入,这也是它在大学里风行的真正原因。而对于霍金来说这可以很好地缓解大学生活给他带来的无聊和厌倦。

  划船是一种极其耗费体力的运动,划桨手必须体格非常强壮才能有力气使船行驶,但对一个划船队来说还有一个基本的要素—— 一个好舵手或“船长”。

  霍金很适合当舵手,他体重轻不会使船负重太大,他的嗓门大,划船时他很得意地喊的口令,全船都听得清;另外他守纪律,参加全部的训练不缺席。霍金的划船教练是诺曼·迪克斯,他在大学学院划船俱乐部里已待了几十年。他回忆说霍金是一个称职的舵手,但对成为冠军从不感兴趣。他猜想这位舵手对此不感兴趣的原因在于,争取冠军就有些过于认真,整个事情也变得少有乐趣。

  迪克斯回忆说霍金是一个鲁莽的年轻人,他在水上指挥时从一开始就养成了蛮干的作风。许多次他的八桨划船回来时船被撞坏,桨被损坏,因为他要他的队员通过不能通过的狭窄航道,所以就遭了殃。迪克斯从不相信霍金说的话:“在路上碰到了意外。”

  “这多半是,”迪克斯说,“我可以肯定,他人坐在船尾,但思想已经飞出云外,在考虑他的数学公式。”

  霍金在第一学年中不适应环境,感到孤独,也想减轻自己无聊的心绪。划船俱乐部使这位19岁的男孩走出了自我,给他一个机会融入到大学的群体中去。

  给我评一等,我去剑桥;给我评二等,我留在牛津

  霍金到牛津大学不到三年,最后一次考试来临了。霍金再次面临挑战,他突然发现自己本可以对这最后一次考试做好较充分的准备。

  伯曼博士知道,霍金过低估计了期末考试的难度。最后一次考试是三年学习的焦点所在。霍金曾经做过计算,他在牛津的三年期间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一共约是1000小时,每天平均一小时——这不能应付困难的期末考试。

  霍金定了一个策略。由于参加考试者可以从每张试卷中选择题目来做,并且选择余地较大,所以他决定只回答那些理论物理的题目,而对那些需要详细事实知识的问题置之不顾。但是,另外有一个问题又使事情变复杂了。他已申请去剑桥攻读宇宙学的博士学位,想在当时英国最杰出的天文学家弗雷德·霍伊尔指导下深造。问题是要让剑桥大学录取,他必须获得第一等的荣誉学位,这种学位是在牛津可能取得的最高资格证书。

  最后一次考试前一晚,霍金感到很恐慌,他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早上霍金和所有考生一样按惯例穿上单调的黑礼服和白衬衫,戴上蝶形领结,睡眼惺忪忐忑不安地离开房间,沿着大街走向没多远的考试大厅。街上几百个学生穿着同样的衣服沿着人行道向前走着,有些学生胳膊下紧紧夹着书本,另一些学生在进入考试大厅前拼命地吸着最后一支烟。

  考试大厅似乎也在竭尽所能吓唬学生:高高的天花板,巨大的枝形吊灯从半空中垂下,一排排僵硬的木头桌椅。监考人员从这排走到那排,注视着姿态各异的学生——有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或半空中,牙齿咬着钢笔,有的全神贯注俯身伏在草稿纸上,有些昏昏欲睡。当考卷放在霍金面前时,他有些清醒了,并马上按他的计划只回答理论性试题。

  考试结束后,霍金和其他同年级学生一起走出去庆贺。他们拿着瓶子狂饮香槟酒,并把香槟酒喷向夏日的天空,一大群学生使大街上的交通阻塞。经过一段时间的焦急等待,考试结果宣布了,霍金处于第一等和第二等之间。为了最后决定命运,他将不得不面对一场口试,由各主考官亲自进行一次面试。

  他很清楚自己在大学里的形象。他被人们看作是一个差劲的学生,不爱整洁,似乎有些懒散,对喝酒更感兴趣,喜欢玩儿而不喜欢认真学习。但他低估了人们对他才能的高度评价。在面试中,霍金的表现完全反映了他实事求是的态度,同时这也挽救了他未来的职业生涯。主考官要霍金告诉考试委员会他对未来有什么计划。

  “如果你们给我评第一等,”他说,“我将去剑桥;如果我得第二等,我将待在牛津,所以我希望你们给我第一等。”

  考官们这样做了。

所属《读者》期:《读者》2011年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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