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影片里经常有这样的镜头:一个身背行囊的年轻人站在公路边,抬起手臂,举着大拇指,向路过的开车人示意需要搭顺风车。
假如一个年轻人站在中国的公路边,他能搭上免费的顺风车吗?鉴于眼下中国社会治安和社会诚信的现状,绝大多数家长会再三叮嘱子女:“千万别停,赶紧开走!”中国人素来奉行“自扫门前雪”的信条,经过传统文化的熏陶和阶级斗争的洗礼,国内基本上不流行搭顺风车。
20岁的天津大学生吴大伟想尝试一下搭免费车横穿中国,于是瞒着父母于2011年9月26日独自上路。在天津,他竖起大拇指等了一个小时,有上百辆车从他身边经过,没有一辆停下。终于,一辆宁夏的货车搭了他,司机是一对亲兄弟,对他说:“看你是大学生才敢破例。好人太少了,一百辆车有一辆搭你就不错了。”
而在山西运城时,吴大伟实在搭不上车,只好买飞机票飞到了重庆。
吴大伟发现,普通车更容易拦下,似乎寻常百姓更乐于助人。在重庆,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下来,愿意载他到遵义市桐梓县。车上,一对贵州夫妇带着一个婴儿,为他腾出最宽松的座位,还把熟鸡蛋往他手里塞。
在吴大伟家开的工厂里,有彳艮多从云贵川出来打工的年轻人,父母一直教育他要与这些人保持距离。在贵州遇到的这家人却很快颠覆了父母对他的教育:快到桐梓时,他们邀他一起下高速,找个饭馆吃饭,甚至挽留他在桐梓住一夜。饭后,他们又把他送回高速公路,女人在路上拦了一刻钟,一辆车停下了,男人赶紧给司机递烟,托他照顾这位大学生。他们还翻遍随身的零钱,凑了45元,让他搭不上车就买张车票。他收下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吴大伟的搭车之旅在遵义提前结束了。9月30日,他从遵义坐车到贵阳,在贵阳乘飞机回到山东潍坊老家。回到家,吴大伟把贵州夫妇给的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郑重其事地夹在了记事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