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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远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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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陆勇强
来源:《杂文报》2012年4月27日
  西安有位大款突发奇想,想重温儿时吃不饱饭、到野地里偷玉米棒子的乐趣。于是他驾奥迪车直奔郊外。到了玉米地边,他钻入玉米地紧张地掰玉米棒子。不料,被玉米地的主人发现了。那农民看到玉米地边停奥迪,此人又穿得体,不信他是小偷。一交流,才知原由,朴实的农民哈哈大笑,赶紧下地给大款掰了一大堆玉米棒子,说不用给钱随便掰。

  比起西安的大款,杭州几个身家千万的富商的“自讨苦吃”更有趣。几位来自萧山的老板在酒店里聚会,几个人想起当年挑担子走街串巷卖小商品的经历,走上一天,也不觉得累。其中有位老板想重温一下旧梦,于是差人买来了运动鞋、便装,穿戴妥当便徒步上路了。大腹便便的老板踩柏油路往前走,后面跟的是老板的车,司机一边开一边问:“老总,喝口水,休息一会吧。”从城区开始走向萧山,还没有走到钱江一桥,就已经累倒了。老板说:“老了。”

  一个人的经历就像文物,回望它时,时间越久,越有审美价值。但如果将文物进行复制,那就什么价值也没有了。人生也莫过如此。

  还有一个故事:一位集团老总偶然得知他当年下乡时住的“知青楼”仍在,于是花了钱购下,又出资修了路,重新粉刷了房间,配备了一些生活用品。知青楼装修停当,他驱车而来,看到当年住了五年的平房感慨万千。

  当晚他就住在了“知青楼”里。乡村的晚上虫鸣阵阵,屋里又有山蚊骚扰,根本无法入睡。无奈之下,只好驾车回到了城里。后来他再也没有来过。但在三十多年前,他在这里劳动,白天出工,双手磨出了血泡,晚上一沾枕就呼呼大睡,小小的虫蚊骚扰哪能扰得了他的清梦。可现在几只山蚊就把那个旧梦击得粉碎。

  几乎所有人都会把旧梦想像得很美好,其实许多旧梦本质上是一种苦难。只不过这些苦难放在了远处,审视起来有了一种美感而已。
所属《读者》期:《读者》2012年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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