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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喜欢努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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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咪蒙 来源:《意林》

  有个朋友本科念国际贸易专业,但他想考哲学系。由于实在太苦了,无数次他都想放弃。每天从早上7点到晚上1点,只要醒着,他就在学习。

  他每天喝2杯咖啡1瓶红牛,有一次去厕所,坐在马桶上,靠着墙就睡着了。他觉得能眯5分钟,都是幸福的。

  有一天晚上他梦见自己差一分考上,就差一分。他在梦里大哭。醒来之后,他发现全寝室的人除了他,都在熬夜——打斗地主。他第一次开始动摇,为什么要这么努力?他最担心的是,万一考不上,那他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以前我的理想是,像庄子所说的,坦然地在野外玩泥巴。以前我的微博签名是:用生命在鬼混。以前我每天致力于吃喝玩乐看电视,抽空做点正事。以前我还有空给李易峰写信,为了李敏镐跟台湾一个剧评人吵一天架。

  以前我的人生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这句话就是负能量鸡汤中最棒的一句: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不努力一定会很舒服哟。

  过去这些年,我玩腻了。我想换一种活法。换一种不一样的体验。人生不就图个体验吗?我每天从早上9点到深夜1点,都要跟编剧团队开剧本会,讨论剧本。我每天只有中午2小时和晚饭1小时可以写微信公众号。如果没写完,只有睡得更少。我每天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才能用手机刷一下朋友圈。

  我只有打车的时候才能给我妈打电话。我颈椎痛了三个月,到现在都没时间去治,虽然中医馆就在楼下。我牙痛蔓延到神经痛、偏头痛,实在受不了了去诊所看。连续工作一个多月,哪怕能放半天假,我都觉得是赚到了,甚至有种犯罪感,这样玩半天真的可以吗?

  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前两天,我看到一些讲努力的帖子,发现自己弱爆了。有的人为了考研,住地下室,冬天没有暖气,没有窗子,没有阳光,只有几平方米,像个牢房。还有一种诡异的潮湿感,被子都是湿湿的,晒干了又变湿了。即使如此,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觉得幸福,至少有5小时,是可以休息一下的。

  有的人为了考 GRE,50天,一次门都没有出过。连吃泡面都觉得浪费时间。严重缺乏维生素,牙龈一直流血。肩膀肿了、颈椎突出、腰椎间盘突出,太痛,拿个棍子敲一敲,缓解一下,继续拼。以前看这些,会觉得跟自己没关系。我是站在看台上负责嗑瓜子的闲人。现在我已经上了赛道。

  我刚刚起步,我想朝着终点的方向,奋力奔跑。前几天,闺蜜蕾蕾问我: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吗?是啊,我算不算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呢?我仔细想了,我发现我喜欢。以前的自己,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我也很喜欢。因为都很真实。

  回顾起来,我最喜欢的日子,并不是很安逸很闲散的日子,反而是我拼尽了全力,想要去做好一件事的日子。做最艰难的事,才是进步最大的时候啊!

  我问过身边很多人,他们也认同这一点,他们上大学的时候,也是浑浑噩噩。那个时候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价值感,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用处。即使每天什么也没做,还是觉得特别累。现在他们跟我一样,很拼,很累,反而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我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原来人类还是需要正能量的。王小波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我知道,就算努力了,我也不一定能变得很牛。但是不努力,我怎么知道老天给我的极限在哪儿?我想赌一把。我不断往上爬,不是为了被世界看见,而是想看见整个世界啊。

所属《意林》期:《意林》2016年第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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