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已参加过多少回毕业酒会,酒过了三巡菜过了五味,便开始清点数载同窗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非要把所有离别泪榨干在酒杯里,每年如此。
可今年的这一场毕业酒会,却从众多雷同中脱颖而出,只因学生小辛在几杯酒下肚后,问我:“老师,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个情感问题?”
他说自己身旁有一名女子,大学四年来一直默默爱着他。无论他身边是否有亲密的女友,她都告诉他,她会等他。当小辛同别人交往时,女生默默地退居二线;一旦他失恋伤心,需要抚慰时,她又会赶到他身边。他是厦门人,而她是广州人,为了能在毕业后和他待在同一座城市,女生放弃了父母在广州替她找好的工作。小辛感激她不求回报的付出,可同时也为她的执着为难——这样的付出,用在他的身上值得吗?他不爱她,他身旁的女友换了数个却始终不是她,当他有一天终于还是娶了别人,回首这一段过往,彼此又会是什么心情?
“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
“拒绝她呀,不然还能怎么办?”我想我的口吻很肯定。
“可我从来也没接受过她呀!”他的口吻更加肯定。
“可是,你也从来没有非常彻底且明确地拒绝过她吧?”
否则那女子怎么会死心塌地地留在原地,幻想着自己可以为你付出一生一世?
很早以前便读过那句“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意思是,女子的青春短暂而金贵。
拿她的大好韶华为你付出一年、两年、三年,你以为这是为什么?如果没有某种持续的动力。你真的以为单纯的“爱”便可让她将暗恋进行到底吗?
没有一段毫无回应的暗恋能持续到天长地久,暗恋了别人许久的女子,也总是在继续与不继续之间徘徊——
我该继续等他吗?
这样没有回报的付出,我已经做得够久了!放手吧?
可是,可是他怎么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什么?他失恋了,很受伤?
他受伤的时候还会和我说,我也是有一点分量的吧?再说了,我又不是长得很抱歉,内涵也不是很空白,他怎么可能永远也不会有爱我的一天?
是的,其实你是知道的,会这样长久地坚持一段感情,她心中定然是抱有希冀的——我以为,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你看,你会对我微笑,我生病时会过来看望我,我有困难时你也会帮我解决——或许在男子看来,这一切只不过是投桃报李,甚至只是举手之劳。可在暗恋着你的她看来,这就是你对她所有感情的回应。
于是,每当她想要放弃时,你一个回眸又将她打回了原地。
周而复始。
这就是所谓“暗恋”的始末。小辛同学,你真的以为女子的付出都是不求回报的吗?
不,不,你不知道的,我会长年如一日地等著你,不过是因为我以为,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尹吉摘自《爱格》 图/木木)